软体晨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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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多时候吃粮人,一时兴起产粮人。

今昔

-一如既往的OOC
-炼金x蜃楼(是糖相信我!
-未捉虫
-午好




“你用什么求我?”
“……我,炼金王,在此起誓,从今往后,炼金国愿为蜃楼国之附属,年年贡奉。”
秦缓仿佛受凌迟之刑,身心煎熬。
然而只有沉默。
也是,这副狼狈的模样真是令人瞧不上眼。与敌国一战,被敌军打得落花流水,连国王都身受重伤,只能和最后仅剩的几十名将士以及近臣们仓皇逃脱,去寻求庇护。
秦缓苦笑一声,没等到蜃楼王的回应,因失血过多,双眼一闭,昏了过去。

秦缓从黑暗中挣扎着醒过来,坐在床边一旁小凳上的庄周探身来看他。
“醒了?”他起身走到床边,伸手扶起秦缓,拿过一个软垫,垫在他身后,让他坐起。
“多谢蜃楼王相助。”秦缓侧过头去看向庄周。
“你真要立誓?”庄周直接回避了他的答谢。
“……秦缓对此大恩无以为报,只好将我的全部奉上。”
庄周点了点头,双手十指相抵立在胸前,嘴里念念有词。
秦缓听不清庄周念什么,想来是咒语之类的吧。接着,眼见庄周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,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。法阵缓缓转动,环绕在庄周身上的金光也流动到秦缓身上。
“抬起手。”
秦缓一刹那没反应过来,感觉有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,才意识到庄周是在同他说话。他从被子里伸出缠满绷带的手,没有错过庄周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疼。
……莫不是我身体疲惫,看错了?
庄周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,见他伸出了手,在他手上快速画起了什么符文。
不一会儿,庄周收回了手。两人身上的金光在他画好符文后,像是充满了力量,凝成一条链节,一头在秦缓身上,一头在庄周身上。
“结。”
金光化作烟尘散去,法阵也消失不见。
“好好休息吧。”
庄周立誓后,没等秦缓一句话,径直走出了房间。
蜃楼王庄周还真是难以接触呢,秦缓想。

“我秦缓,字越人。”
“……庄周,字子休。”
秦缓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,庄周看了他一眼,想劝他别喝,身体才刚刚好,还是没有说出口,也一口饮尽。
“多谢。”秦缓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庄周知道,他在谢自己没有趁人之危,在谢自己救了他的臣民和国家,可庄周摇了摇头。
我想救的不过是你。

秦缓嬉笑地对着庄周道:“子休,可要与我一同出宫游玩?见识一下你们蜃楼国的庆国日。”
庄周放下手里的书,朝他点点头,和秦缓一起走出皇城。
“蜃楼国这种节日,子休都不参与吗?”
“腻了,年年都是这几样。”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。路上有人认出他们也不贸然上前,只是笑笑,又转身去和同班说话,有大胆的明知道会被拒绝,还是会冲上来邀请他俩一起玩闹,或递上礼物。
庄周和秦缓越走越远,走出了人山之外,不知不觉就到了护城河分水入城的河边。
“子休,喏,刚刚那个姑娘塞给我的糖葫芦。”
庄周就着他手里那串糖葫芦咬下一颗,秦缓也不甚在意,自己吃了起来。
“若是还有烟花就更好了。”
“快到时间了。”
庄周话音未落,只听一声尖厉的“啾——”响起,随机嘭地在夜空炸开。
蜃楼国今年庆国日的第一响冲天炮在漆黑的天空中炸开。像是为了响应这第一朵烟花,京城里接二连三地放起了烟花。烟花在一片黑暗中印上自己的颜色,割裂了夜空的沉寂。
秦缓和庄周的心上也被那烟花炸开了一块空地,仅能容下一个人的空地。
秦缓抬头欣赏了一会儿,转过头对庄周说:“蜃楼国的烟花可真是美。”
他愣住了。
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的庄周,此时笑意盈盈地望着他。那头柔顺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身后,有几缕调皮的发丝搭在肩上。烟花五颜六色的在他身后绽开,衬得他貌白如雪。刚吃完的糖葫芦儿渣挂在嘴角,唇红齿白总是适合做些什么事吧。
真是好一副秀色可餐的美人图。
“怎的不说了?”
庄周的眼里笑意更满,那双眸子装进了今晚所有美景,是京城热闹的行人,是夜空缤纷的烟火,是住进庄周心里的秦缓。
“子休……”
“唔!”
“嘭!”
天边绽开的烟花,是庄周和秦缓的心跳。

“为师知道你与蜃楼王交情匪浅,所以才肯希望你早日将此事告诉他,这也是为你好,为炼金国好,越人你自己看着办吧!”

秦缓心烦意乱,可他明白徐福说的都没错。当年炼金国成为众矢之的,腹背受敌,他寻求蜃楼王的帮助,是迫于无奈。立誓后这么多年,除了秦缓和徐福,还有谁知道命誓的内容。他们两国之间从来就不是什么附属关系,炼金国的百姓们早已把蜃楼国王当做救命恩人看待,对蜃楼国的百姓也是万分感谢。
但他也知道,如今炼金国的炼金技术急待提升,而只有脱离蜃楼国的庇护,开阔视野,了解更多学习更多,才能改进甚至是创新炼金技术。按照徐福的话说,早一步离开才可以更快地强大。
不知不觉间,秦缓走到了庄周都是逍遥园内。
庄周正巧在园内的凉亭小憩,看见他进来,就朝他招了招手。
“越人,进来喝杯茶。”
秦缓心下一惊,怎么走到子休这儿来了。
庄周见他还愣在原地,以为他没有听见,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。
不过是要离开,迟早的事。
“嗯,既是子休开口,就喝一杯吧。”
秦缓努力挤出一个笑,走了进去,面对庄周坐下。一旁的侍女熟练地沏茶,递给秦缓。
“越人,有心事?”
庄周放下手里的茶杯,瞥了眼心不在焉的秦缓。
“啊,没有。”秦缓说完,飞快地低下头,掩饰般喝了口茶。
正是午后阳光最烈的时候,凉亭外的水面上似乎能看见热气蒸腾,荷花不惧艳阳,水灵灵开得正好。鲤鱼在荷花丛间游转,有时跳出水面打挺。凉亭内自带一股凉气,与亭外的炎热隔了一道屏障似的,凉气漏不出去,热气透不进来。
庄周背靠在石椅上,双眼紧闭,呼吸绵长,想来是睡着了。秦缓一直低着头,小口啜着茶,时不时瞧一眼庄周。
若是只有我们两个人……
若是能够一直这样就好了……
“越人,替我剪发。”
庄周突然出声,惊起秦缓一跳,复又低声应了,他接过侍女递上的剪刀走到庄周身后。
“多短?”
“便同越人一样吧。”
秦缓拿起剪刀对着那头柔顺的长发比划一番,慢条斯理地为庄周修剪头发。
这时光静谧的不像话,然而沉溺,只怕会让人上瘾。
-趁气氛正好,说吧。
“子休,我有一件事要告于你。”
-对,就是这样。
“我要离开了。”
最后剪下的一缕华发,飘飘落地,秦缓却在它落地前眼疾手快地接住,牢牢攥在掌心。
庄周没有说话。
“炼金国的人生来就是旅人。我们世世代代的执念全在炼金。为了炼金,我们愿意流浪漂泊。”
“谢谢子休……蜃楼王这几年来的帮助。”
-结束了。

“我就知道放那小子和他的臣民走不会有什么好事!”
气急败坏的一句话打破了书房的平静。
“当年我们就不该救下炼金国的那些人!那时他们成为众矢之的,吾王此等举措就与他国结下仇怨,要不是因为我们蜃楼国的神力,我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!”
“可怜吾王庇护他们多年,他们反倒恩将仇报,后脚还没踏出蜃楼国边境,就把咱们的踪迹泄露出去。如今各国对我们都虎视眈眈啊!”
庄周任凭那位年老的丞相哭丧,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坐在上位。
其实他的内心早就掀起惊涛骇浪,只是长久以来情不外露的习惯令他看上去依旧镇定自若。
不可能的,越人绝不会。
“我信他。”
“他?他是谁?!蜃楼王吗!就算他不会做这种事,吾王您能保证炼金朝廷里没有人会做这种事吗?我早看炼金国那个老东西不顺眼了,一副笑面虎样,谁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注意,可别笑里藏着刀呢!唉,天要亡我蜃楼国啊!”
那老臣自顾自在一旁哭嚎,庄周没顾他,全身惊起冷汗,双眼倏地瞪大。
徐福!
庄周已是想明白了,忘恩负义泄露行踪这种事徐福不一定不会做!
可就算想明白,也没有办法了。各国现在箭在弦上,早就瞄准好蜃楼国这块肥美的鲜肉,不得不发了!
庄周身为蜃楼国国王,自然明白蜃楼国的我自然隐匿神力开始慢慢消退,当蜃楼国暴露在其他国家的视野中,很快就会被攻略瓜分,连半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。
秦缓,这是我因为你犯错的错,后果我也自会承担。
“别说了。通知五长老,准备祭祀。”
庄周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多余的人和事,稳住心神,走出书房。
“我绝不会让蜃楼国灭亡。”

蜃楼皇宫内一处偏僻的木楼,这木楼显然是很久没人住过,却有人长期细细打理。
“吾王……”一位长老想说什么,被庄周摇头制止。
“开始吧。”
以庄周为中心,五位长老开始散开,各站其位。他们吟起了咒语,金光出现在庄周周身。不多时,他们脚下升起一个法阵,庄周正站在中央位置。他的脚下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地下腾跃而上——一头通体黝黑,胸鳍和尾鳍却独独闪亮着金光的大鱼!那大鱼背上有三个驼峰,庄周一跃,坐在了他的身上,随着大鱼乘风而升空。
这就是为蜃楼国提供庇护的保护神——鲲。
长老们眼睁睁看着国王坐上那庞然大物,眼中流露出畏惧和敬仰。
献祭,便是将蜃楼王祭给蜃楼国的保护神,使它的神力达到巅峰,重新生成蜃楼幻境,令蜃楼国隐匿其中。
庄周拍了拍鲲的身子,嘴里念起咒语,他周身的金光渐渐聚拢从下往上包裹住他,他闭上了眼,笑了起来,嘴巴一张一合,分明说的不是咒语了,紧接着,整个人被团成一个球体。
从长老那儿向上看,只能看见一个巨大的光团,而鲲一个翻身腾跃,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吃下光团。
法阵消失。

他说:“越人。”
没有人听见,也不会有人应他。




“越人——!”
庄周身子一怔,刚要起身,发现了自己睡在秦缓的怀里。
秦缓睡眠向来浅,在听见怀里的人叫自己的名字时就已经醒了。他安抚地拍拍庄周的背,低下头看见庄周一脸惊恐的表情。
“做噩梦了?别怕,我在这。”
他用下巴蹭了蹭庄周额前被冷汗打湿的头发,不顾汗水的咸涩,亲吻了庄周的额头。
庄周没有反应。
刚刚那是梦吗?如果是,为什么他分明真真切切与那个白发男子感受同样的情感,以至于到最后那么悲恸;如果不是,为什么他现在在这里?
“越人?”
“嗯。”
秦缓手足无措地不知道怎么安慰怀里突然哭了起来的庄周。他一遍一遍叫唤着秦缓的字,秦缓也只好一边轻拍他的背,一边低声应着。
“越人。”
“嗯。”

“越人。”
“嗯。”
无论多少个轮回,这一声回应始终还是在庄周身边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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